cirrus

本次更新约4000字，未完，26岁罗遇到23岁柯的故事。

惯例的设定bug见谅。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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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墨镜和妆容下的那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时间，罗还以为对方没有听见他的话。然而在两秒钟之后，桌子底下响起一声弹指，某种流动的物质像风一样掠过罗的脸颊。罗知道他们已经进入了寂静空间——眼前这个人的能力，能在任何地方筑起小小的安全屋。

金发青年抬手取下墨镜，修长的手指将墨镜折叠，夹在红心衬衫的开领处。与此同时，那双罗已经十几年未见的赤红色眸子，隔过长刘海的阴影凌厉地望进罗的双眼。

没有温度的视线，与最初罗加入唐吉诃德家族时如出一辙，看不到任何感情。然而，失去手术果实能力的死亡外科医生，仍然感到胸膛深处重重跳动了一下，好像自己那颗从别处借来的心脏想要离开胸腔、物归原主，冲上头顶的感情说不清是欢欣还是沉重。

不过，罗在向那个人搭话时就已经做好觉悟，他决心不让自己表现出一丝动摇。金色眸子毫不退缩地迎战，等待对方开口。

“看来海贼不懂得自报家门的礼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拥进耳朵，仿佛身体四肢都泛起暖意。这是在寂静空间内，只有罗才能听到的声音。

对于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有所反应，未免也太难看了，他淡淡地在心里自嘲。

“海贼……吗。”罗面带微笑，“海军中佐的眼力不错。还是说只靠直觉？”

“闲聊免了，说说你的目的吧。”对方向后靠在椅子上，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娴熟地咬出一根烟，点火，再悠哉吐出烟雾。如果不去看那双仍然紧盯着罗、攻势不减的赤色双眸，恐怕大部分人都会认为他们是两位老友，约好在酒馆里打发午间时光。

罗稍微思索了一下。

“我掌握到一些信息，至于信息的来源和渠道，现在恐怕还不能多言。我不是海军的人，所以在详聊之前，希望能够首先对彼此做出约束，让情报只限定在我们二人之间。毕竟海军总部对于我来说是个大麻烦。”

听到“海军总部”的金发男人眯起双眼。罗不禁想，如果从他口中听到“战国”的名字，对方又会是什么表情？

“而我的目的……阻止多弗朗明哥，一举粉碎唐吉诃德海贼团。”

这下就算是那个人，也掩藏不住惊讶的神色了。罗只当全然未觉。

“海军特地派人潜伏在唐吉诃德家族，除了收集情报以外，应该也有更重要的计划吧？我们的方向是一致的。”

那个人沉默地吐出烟雾，把烟头按灭在焦灰色凹凸不平的桌面上。罗倒是稍微安心了些，在这个到处是木质桌椅和劣品酒的地方，着起火来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与多弗有过节的海贼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

“能力者？”

“很可惜，不是。但是论战斗能力，我有自信不输给任何一个家族干部，包括你，罗西南迪中佐。如果对此有疑问，之后由你随意测试。”

金发青年倾身向前，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罗。肩披羽毛大衣的袖子垂落在椅子扶手。

“你认为，表面装作坦荡，实际上每句话都在选择性隐瞒事实，能够成功地利用到别人吗？”

罗感到一阵悚然。沉静如火的红眸让他后背从上到下像过电一般，只能逼迫自己勉强保持直视。他一边飞快地考虑如何回答，一边闷闷地想，眼前这个人不过才23岁，双方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可谓巨大，他站在完全优势的立场，为什么还没能主导全局？这就是海军和卧底上的经验差距？

将无名恼火收起，罗叹了口气。

“利用？是利益交换。海军连口头上的保证都不给，却要求海贼交出自己所有底牌？”

“海贼在暗，总会有更多小把戏。你隐瞒的内容，也许会颠覆整体的决断。”

罗轻轻笑了。“隐瞒的内容颠覆整体”？“不是海军”，“不会被杀”，“隔壁小镇汇合”。这句话应该交还给面前这个人自己。

“选择性隐瞒事实，和真诚地对待交易，是可以共存的。至少，我之前说的话是否有虚假，凭你的眼力和直觉，应该早有答案。”

金发下的眼神似乎略有变化，连带着右眼下的锥型花纹也柔和了少许。罗乘胜追击。

“成交？还是不成交？我注意到你在尽可能地避人眼色。虽然有防音壁，但如果被看到与人开口交谈，还是会很头疼吧。而且这个世界上，会读唇语的人也不在少数。”

然而那个人似乎并没有在意罗催促式的威胁，而是又靠回了椅背打量着他，陷在羽毛大衣里的他甚至散发出一种懒洋洋的氛围。罗焦躁起来，他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那个人心里在想什么。就算是16年前，他与“柯拉松”之间，除了暴力的施加和承受，也没有更多联系了。

终于，金发男人说。

“好，交易成立。我不会告诉海军任何你的信息，但是要你掌握的所有情报。”

罗松了口气。

“很好。不过首先，我需要了解唐吉诃德家族的最新情况。”

看到对方疑惑地挑眉，罗补充道。

“家族基本情况、干部以及成员的信息和能力我都很清楚。但我最近才回到这个小镇上，为了以防万一，先要确定状况是否有变化。比如说，是否有新的成员加入或离开？”

金发男人微微侧头。

“最近的成员，就是巴法罗、Baby5和德林杰这三个小鬼了。他们也不会离开家族。”

也许是因为罗的心理作用，他觉得对方看起来有些消沉。

“是吗？那么和我掌握的信息一致。”

罗回忆着报纸上的日期。在他的认知中，这一年的这个时点，从白色小镇逃生的铂铅病少年已经敲开了唐吉诃德海贼团的大门，并被家族正式接纳。既然那个人没有提及，那么在这个世界中，或许弗雷凡斯也已经灭亡，并且幸存者为零。

罗并不吃惊，他多少预想到了这种可能。毕竟他既然在这个世界苏醒，一定存在某种等价交换。

这样下去，道路就只有一条。

他抬头望着对方。

“特拉法尔加·罗，这是我的本名。我与多弗朗明哥有私人恩怨，不过不用担心，他并不认识我，所以也不会暴露身份。我知道多弗朗明哥在表面的黑手党贸易和野蛮扩张势力背后，还有更深一步的野心，也就是你在调查的部分。我已经掌握到他在黑市的一部分布线和交易对象。更重要的是，多弗朗明哥有一个酝酿多年、会夺走很多人生命的计划，已经开始启动了。”

看着那双红眸逐渐变亮，罗微笑着继续说。

“而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能力和身份——恕不奉告。但是，罗西南迪中佐，这是一个忠告：就算自恃于静音能力，在通信时也应该注意周围环境。毕竟，唐吉诃德家族成员在使用电话虫时，不会特地找个避人耳目的地方。”

那个人愣住了，然后抬起手指慢慢地挠了挠下巴。罗心里有种扳回一局的快感。

“这么说，你是看到了我与……海军通话。”

罗摇了摇头。

“据我所知，应该没有人看到过你用电话虫。但以后还是多加谨慎吧。”

红眸又闪烁了起来。

“据你所知？你究竟知道什么……特拉法尔加·罗，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只想完成自己的目的。”

“阻止多弗，摧毁家族吗？你刚才说的这些还远远不够，和我掌握的信息也有很多重合。你认为只要了解多弗的布线和计划，就可以直接开展行动了吗？我也向你提出一个忠告：轻视多弗这个对手是会吃大亏的。证据、实际动向、隐藏在阴谋背后的阴谋，每一步都——”

罗打断了他。

“我会加入唐吉诃德家族，和你一起潜伏。”

看着金发男人睁大的眼睛，罗第一次主动切断了视线的联系。他支起胳膊，侧过头看向窗外。肮脏朦胧的窗玻璃，让街上行人化作流影。

回去那个平和下埋着泥泞的家族。与那些冷眼旁观多弗朗明哥开枪弑亲的人朝夕相处。听命于多弗朗明哥，根据家族的安排去执行任务，也许犯下更多的杀戮。这绝不是让人雀跃的选择。

阻止多弗朗明哥的暴行，击溃唐吉诃德海贼团，铲除北海的黑色地下网，还有，保护德雷斯罗萨。这些目的固然重要，但是……

罗承认，更多的是想待在黑色羽毛大衣旁边的私心。

然而。

向那个人提出一起环球旅行。这种话，没有办法说出口啊。罗在心里苦笑。

可疑。可疑至极。

从看到那个人的第一刻起，柯拉松——或者说罗西南迪中佐——心里泛起的就是这样的直感，并且随着两个人谈话深入而逐渐加强。不是因为对方若即若离的态度，不是因为对方游刃有余的措辞，也不是因为对方仿佛胜券在握的谈判方式。

而是某种强烈的矛盾感。

毫不陌生的口吻，和刻意拉开的距离。暗金色双瞳中闪烁的热切直率，和偶尔会出现的回避犹疑。洒脱随性的动作姿态，和略显紧张的面部微表情。

到后来，他甚至觉得有趣起来了。帽檐阴影藏不住的曛色眸子，每每被他捕捉，都较劲一般地纠缠上来，他莫名感到一种动物式的倔强。

对方哪里是没有恶意，简直完全无害。虽然下这种定论会显得有些自负，但他的直觉依旧如是说。

对，直觉。

虽然是个从小就手脚笨拙的冒失鬼，但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自从加入海军、显露超出常人的战斗天赋以后，他就下定决心，要为这个世界带来更多的和平，尽可能减少曾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悲剧。而在得到唐吉诃德海贼团组建的消息后，这个目标的第一步，就转为阻止自己唯一的亲人为害世间。

潜入唐吉诃德海贼团前，为了得到战国的认可，也为了更多的锻炼，他曾在几个小型海贼团承担卧底的角色。正是依靠直觉，让他每次遇到危机，都能化险为夷。

而仅仅加入家族一年，他就通过自身能力获得了所有干部的认可，对于最初因为血缘而被赠与的红心名誉，也不会有人再多嘴什么。情报收集和与海军的秘密通信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然而到现在这个阶段，继续深挖必定会带来身份暴露。最近三个月，他一直都处在瓶颈，直觉在这时做不得罗盘，他在双重身份的夹缝中为下一步如何行动头疼不已。此时，有个可以信任的合作对象，对他来说是求之不得。

柯拉松对海贼并无好感。但同时他也很清楚，这片大海上无数闯荡着的海贼之中，每个人和每个人的差别，比起海贼和海军这两个身份标签的距离要大的多。面前这个头戴斑点帽的海贼，他并不讨厌。

墨蓝色几近于黑的短发，流畅的脸部线条，修长而结实的身体。年龄恐怕与自己相仿，或许更大一些。不需要真正过招，也能看出这个人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

对多弗怀抱怨恨的边缘海贼不计其数，如果这个人也是其中之一，那么他眼中仿佛可以付出一切的执念便可以得到解释。信赖对方是可行之选，而至于对面食言的可能，他也做好了在被背叛之前处理好一切的准备。

只是……那双暗金色眼眸，仿佛还在诉说着某种更深邃的东西。

当他看着语气坚定地说出“我会加入唐吉诃德家族”的青年时，脑中萦绕的唯一想法便是如此。

比起合作与背叛，他更想知道那些深邃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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ミスター（YOASO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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