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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罗】PINK HAZARD(粉红危机)

柯罗月行列车,关于性转,两个人都是大变态,确定什么都能接受再看(!)

约2w字,全文完。

预警:虽然有性转提及但实际上没有性转,冲着女体/双性来会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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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啊,你们有没有觉得,船长最近气压很低?”


休息时间极地潜水号的甲板上,佩金一边呼吸着上浮时才能享受到的珍贵的海风,一边突如其来地抛出这个问题。夏其和贝波同时望向他,又彼此看了看。


“原来不是只有我这样觉得。”贝波用手指敲了敲胸口,“好像自从离开上次那个春岛以后,船长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


“也许是有什么烦恼,也许是计划遇到了瓶颈。”夏其像唱歌一般说,双手搭在栏杆上,一条腿向后伸出,拉伸着小腿肌肉,“一个人叹气的次数也增加了。”


“有些担心啊。”佩金皱着眉头,弯起食指,把企鹅帽的帽檐抬高了一些,“但是直接问他的话,一定又会板着脸说什么都没有,是我们多心了。”


“那个人就是那种性格啦,你还不知道吗?”夏其摊开手,“如果他觉得自己一个人承担不了,等到时机合适,会开诚布公跟我们讲的。这里就相信船长的判断吧。”


“唉……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佩金把双手手指交叉在一起,“认识他十三年,相貌和身高都大变样,喜欢自己一个人背负东西的顽固性格却是一点都没变。”


“十三年!”贝波突然叫了起来。


“怎么了?”两个人同时向白熊的方向望去,佩金不快地加了一句,“别突然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啊。”


“呃,哇,对不起……”贝波挠了挠头,“我只是忽然想到,其实也有变了的东西。”说着,他伸出一只爪子向上比划。佩金和夏其仰起头来,看到了新修葺的可动瞭望塔上那一片形状不断发生变化的白色。今日天气尤其晴朗,蓝天的颜色深得可以与海水比肩,云朵仿佛集体逃亡去了地球的另一边,所以桅杆旁边袅袅上旋的白雾也就格外引人瞩目。还没等佩金和夏其给予贝波回应,白雾就晃动了起来——换班的时间到了。嘎吱,咔哒,衔着烟的大个子船员悠闲地从梯子上一步步爬下来,在离地两米的位置一脚踏空——所有人,包括大个子船员自己都毫不意外——一头栽倒在了甲板上。


二人一熊同时凑了上去。


“我没事,我没事。”在他们发出慰问之前,带着红色兜帽的青年就麻利地盘腿坐起来,一只手揉着摔疼的后背,烟还稳稳地叼在嘴里,“哎呀——又冒失了。甲板没被我砸坏吧?”


红心船最初的三名船员却彼此望了望。


“柯拉先生的话……”


“嗯,柯拉先生的话……”


“怎么了?”柯拉松发现他们脸色凝重,绽开一个好奇的微笑,“发生什么事了?”


佩金弯下膝盖,坐到了柯拉松的身边。


“我说啊,柯拉先生觉不觉得,最近,船长有些异常?”


“罗?”柯拉松把香烟从唇间拿了下来,很快回答道,“嗯……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心情一直不太好。”


“果然是吧?”夏其用一只手的拳头敲了敲另一只手的掌心,“在上个岛屿明明收获满满,最近的航路也都很顺畅。我们很担心他啊,但是看船长那副脸色,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


“如果是以前,我们就只能在一旁默默注视着,直到船长心情变好或者哪一天终于决定把事情告诉我们。”佩金接着说,“但柯拉先生……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佩金适时地打住了,没有再说下去,夏其和贝波则在一边如同应援团一般频频点头。金发男人睁大了眼睛眨了眨,脸上露出风平浪静的笑容。


“谢谢你们的认可。其实,最近我也打算问问罗是怎么回事。”柯拉松说着,皱起了眉头,“你们注意到了吗?他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最喜欢的烤鱼端上来也只吃几口。”


柯拉松吸了一口烟,沉默了几秒,又说。


“但是,罗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讲的话,我也不想去逼问他。”烟雾从男人唇间徐徐吐出,唇角拧出一个苦笑,“毕竟,以前曾经不顾他的想法,强行拽他去医院,强迫他面对别人的恶意,我对这件事一直很愧疚。现在作为红心团的一员,当罗决定对外寻求帮助时,保证待在他身边——我能做到的就是这样。”


“那样就好。”夏其抬起手,拍了拍柯拉松的肩膀,“这样我们也就安心一些。”


“柯拉先生虽然笨拙,但是有种莫名的可靠感。”贝波说,“是因为体格——或者年长的缘故吗?”


“和身材、年龄没有关系,你看看强巴鲁。”佩金说,“柯拉先生是……天生的冒失可靠鬼。”


“我应该高兴吗?”柯拉松又笑了,这一回他笑的很轻松。就在此时,舱门忽然打开了,门口露出一片女人的黑色卷发。


“抱歉,我来晚了,和白雁聊了一会近期的航线。”一角脚步轻盈地走出来,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瞟着坐在甲板上的四个人。


“男子茶话会?”


“我们可是在谈论非常正经的事。”夏其不满地抱起胳膊,他的墨镜被阳光反射成斑驳的斜线,“正好,也考验一下一角的直觉。最近,你有没有觉得船长有什么变化?”


“我这几天忙得很,都没怎么和船长打过照面啊。”一角挑起眉头,沉吟了一小会,“说起来,今天早上,我在洗手间外和船长擦肩而过来着。怎么说呢,我发现他确实有点不太一样。”


“哦?”佩金饶有兴趣地微微前倾上身,“具体是怎样?”


一角对佩金竖起一根食指。


“皮肤变好了。”


三人一熊不约而同地愣住,然后又不谋而合地发出呆滞的声音。


“哈?”


“哎呀,我是不是应该向船长请教一下护肤的秘诀?”一角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轻巧地向瞭望台爬去,“我们是潜水艇,不像普通海贼船那样容易遭受雨打风吹,但在狭小空间待久了也会在潜意识中造成精神压力。总觉得最近脸紧绷绷的,等到下次登岛时,也许该考虑换一种夜间护肤霜……人家今年也正值青春……”


一角的白色工作服消失在桅杆背后,剩下的船员面面相觑。


“船长绝对不会做基础的清洁以外的护肤。”佩金斩钉截铁地说道。


“船长的皮肤在人类中很好吗?”贝波问道,“我是纯毛族,这种事不太懂。”


“除了一角以外,谁会在意那种事啊。”夏其说着,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不过在我们几个人之中,船长应该算好的吧?”


“虽然很容易晒黑,但从来没有晒伤过。”佩金伸了个懒腰,“让人怀念起我们第一次登陆香波地岛的时候。那时的船长皮肤晒成小麦色,桀骜不驯,帅得很。”


“我倒是觉得现在更帅。船长喜欢戴斑点帽,又常穿深色的外套,白一点更有气质。”夏其有理有据地给出反驳。这时,他看到还坐在一边的金发男人脸上变幻出好几种怪异的表情,便好奇地问道,“柯拉先生,怎么了吗?”


“没什么。”柯拉松赶忙说,也站了起来。在红心海贼团中,大概只有他看到过那个人皮肤上蔓延的白斑和高烧时病态的红晕。在柯拉松心里,无论罗是黑是白,只要是均匀而健康的肤色,他就感到满足和开心。


一角报告正常的声音自头顶远远地传来。佩金、夏其和贝波一个跟着一个回到舱室,柯拉松靠在栏杆旁边冲他们挥手,一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一边深深地吸了几口烟。把这一枝烟吸完以后,他要回到潜水艇里,检查过渡舱的压力。






早晨,罗像往常那样准时醒来。


虽然从小就习惯性地熬夜,但罗的睡眠状态和清醒状态一直有着相当清晰的分界。当他的大脑细胞开始活跃,他的身体也就随之褪去睡意。他认为作为船长,这是必须的能力——即使在睡梦中突然遇到敌袭,也能迅速做出战斗反应。


因此,罗也没有被那个怪异的浅梦绊住身心,而像是从梦境中长满五彩蘑菇的森林直接被传送回了房间的卧床上。他睁开眼睛,望着浅色的天花板只看了一秒,就把手伸到空中。


“Room。Scan。”


浅蓝型的圆罩扣住了他。三秒钟之后,罗的手颓然垂了下来。每天早晨一醒来,就立即用能力扫描自己的身体,已经成为他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的例行公事。


果然,情况变得更糟糕了。


罗慢慢坐直身体。床对面的墙壁挂着他的外套,他望着外套背后刺绣的红心海贼标发呆。


难道真的必须要开始行动了?


事情还要从上一次极地潜水号靠泊的那片春岛讲起。


原本只是为了补充物资的红心海贼团,意外发现在新世界航路上获取的一份旧藏宝图上绘制的岛屿形状与本次的目的地春岛完全一致。根据图上的文字记录,岛屿深山中有着数十年前的海贼留下的几十箱金币和珠宝。在把物资备齐以后,全团带着春游般的心情上山寻宝。藏宝图上的标记过于模糊,即便借用了船长的能力,红心海贼团也没能发现宝藏,倒是看到了先前一步自相残杀的海贼们丢下的武器和财物,于是兴高采烈地将它们全都归为己有。有柯拉松和强巴鲁这两个强壮的船员在,即使不麻烦船长,搬运重物对于红心团来说也是小事一桩。


在沿着小溪下山的路上,红心海贼团经过了一片水杉林,每棵树的脚下都长满了怪模怪样的绿色蘑菇。柯拉松被绊摔了好几十次,整片后背都染上了绿色的汁液,经过罗的诊治,似乎并没有毒,但他还是警告船员要多加小心。


“船长,你看。”夏其忽然在一个拐角处停下,回头对罗示意,同时向脚下比划,“真有意思,这一大片森林里,好像只有这一个蘑菇是粉色的。”


蘑菇都长在低处,从罗的角度,看不见夏其所指的粉色的那只——本该是这样的。在夏其回过头的同时,一片粉红色忽然像充了气的气球一般急速膨胀,高度越过了夏其的腰,肩膀,头顶,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虎鲸帽吞噬进去。


“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罗张开手术室,使用屠宰场把自己和夏其调换了位置。鬼哭闪电般出鞘,动作中不带一丝多余,斩开了面前的蘑菇怪物。


在挥刀的那一瞬间,罗就知道不妙了。鬼哭像划在无阻力的空气中,而蘑菇被轻巧地一分为二,腾出无数粉色的孢子,将他整个人埋在了里面。罗立刻再度使用手术室把自己和几十米以外的石子调换,柯拉松焦急地跑过来抓住他的肩膀。


“罗!没事吗?”


“啊啊,不用担心。——所有人!都离它远一点!我们尽快下山。”


孢子化成的粉红烟雾没有随风散开,乖巧地卧在树根附近,像一大朵棉花糖。红心团的船员们小心翼翼地绕开它,谈论着真菌生物的古老和船长英勇的身姿。


此后回程的路上,除了柯拉松又摔了八次,把自己点着了三次以外,没有再发生其他意外。在逃离孢子群之后罗就立刻确认过身体情况,未发现任何异常。大海隐藏着无数秘密,记录之外的岛屿,千奇百怪的生物,会膨胀的粉色蘑菇也许只是其中的一种,即便狭路相逢也无毒无害。因此,在水杉林中发生的小插曲,很快就被罗和红心海贼团忘在脑后。


罗察觉到异样是在第二天。极地潜水号已经再度启航,罗需要和船员讨论决定航线,确认物资和器械的仓储更新情况,晚上还有日常锻炼体能和自己的医学研究想做,日程表安排得极满。因此,早上醒过来以后,面对脑子里堆积起的任务清单,罗打算快速洗漱,解决早饭,然后立刻投入工作。


然而他忽然觉得,身体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为了保险起见,罗仔细扫描了自己的全身。从结果上来说,他的部分激素水平较一般状态略有偏高。由于人类的作息、饮食和情绪波动都会对内源性激素产生微小影响,且根据扫描结果,他的性征没有发生丝毫变化,因此罗决定暂时把这件事搁在一边。然而那一天,他草草吃过晚饭,洗了个热水澡就埋头睡下,祈祷充足的睡眠能将他的身体引回正常区间。


第二天,激素水平继续升高,最后的一点侥幸心理被浇灭,罗不需要更多的实验论证和观测结果了。曾经在与黑胡子海贼团交手的战役中,他遭受病病果实的侵袭,短暂地被改变过性别。因此他也非常明白,身体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对他来说并非百分百陌生。


粉色蘑菇,正在让他逐渐变成女人。


罗即刻着手解决问题。他试了他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他尝试用手术果实控制自己内分泌的平衡,获得了阶段性成果,然而他是人类,无法像机器一样彻夜不眠地运作,当他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醒来时却发现情况比之前还要严重。身体的改变严谨地按照时间进程前行,暂时的遏制只会得到无情的反弹。随后,他使用霸气,整个房间被震得咯咯作响,直到贝波跑来敲门问他究竟怎么了,罗只好搪塞说自己在开发新技能。再接着,他取来仓库中存放的海楼石,扣在自己的手腕上,度过了虚弱无力的一个夜晚,然后在第二天的早晨不甘愿地承认自己又浪费了一天。无论是霸气还是海楼石,都没有任何抑制效果。粉色蘑菇与恶魔果实能力不同,似乎更接近一种感染或者诅咒。终于,罗束手无策。他不禁后悔当时没有采集那株粉色蘑菇的标本,如果提取成分加以分析,也许还能研制出对症的药物。


当脑中设想的可能性全被阻挡,罗不再犹豫,拿出电话虫,拨通了曾经同盟伙伴的号码。


“真少见啊,特拉男会主动联系我。”电话虫愉快地笑着,“要不要我喊路飞来接?他在睡觉,但是知道是你,他一定会超级开心。”


“不用了。”罗干巴巴地说,“我这里遇到了一些麻烦事,希望能咨询你的意见,妮可当家的。”


“请说。”看上去,妮可·罗宾并不感到意外,“虽然大家早就不是同盟关系了,但是过去特拉男帮了我们这么多,有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


“谢谢。妮可当家的看过很多书,有没有读到过一种粉红蘑菇?生长在春岛水杉林的绿色蘑菇之间,不会主动攻击,但是生物靠近以后会膨胀,切开后冒出粉红色的孢子,如果不慎吸入这种孢子——也可能从皮肤侵入——会对身体造成影响。”罗简略地描述关键点,妮可·罗宾在电话中静默了一会,他知道她正在大脑中搜索信息。


“没有读过,但从哪本书里能找到相关资料,我大概心里有数。特拉男的船员被这种蘑菇感染了?手术果实也没有办法治疗?”


“基本如你所料。”罗含糊地回答——他并不想把自己的情况说得太明白。


“我知道了,我会试着调查。一天以后,无论是否查到,我都会给你回个电话。”妮可·罗宾平静地说。也许是考古学家一生中经历过太多的变折,她的声音总是给人一种安定感。罗再次道了谢,正要放下电话时,妮可·罗宾忽然又说。


“我可以把这件事和乔巴说吗?他对蘑菇和药物治疗比较熟悉。”


“没问题,拜托了。谢谢你们。”


结束通话以后,罗长长叹了口气。放在以前,他一定宁死也不肯向别人求助。但是,经历了德雷斯罗萨的共斗,组建过挑战BIG MOM和凯多的同盟,在奇迹和泪水的重逢以后,如今他再一次拥有与那个人共同冒险的权利,获得了他十余年来不敢奢望的生活,罗的棱角也稍微被磨掉了一些。更何况,他绝对不想再一次变成女人,还是在那个人——红心的象征面前。


罗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不知道是否是错觉,镜中的黑发男人仿佛脸颊线条也变柔和了少许。罗不快地扭开视线,重新整理好心情和表情,旋开房间门把手,大步前往绘图室。他和贝波说好了,今天要花一整天的时间,用来把红心团这一周以来的航线校对精确。


第二天,妮可·罗宾如约打来电话。


“查到了。”善解人意的女人没有把时间浪费在多余的寒暄上,开门见山抛出了罗最想要的答案,“多亏特拉男给了相当详细的描述,让我们能够很快锁定这个独特的物种。这一类蘑菇被记录在二十年前某位冒险家的游记中,无法保证真实性,但或许可以作为参考。为了避免传达出现错漏,接下来我会阅读书上的原文。”


罗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拿起了笔。


——与粉色蘑菇不期而遇以后,我在当晚的宴会上和村庄长老提起了此事,他告诉了我更多的信息。那种蘑菇,当地人称之为欲望之伞,传说是由少女无望的恋情凝成的结晶。碰到粉红孢子以后,人类的身体会出现变化,具体情况因人而异。有人长出了恐怖的恶魔角,有人变老了三十岁。长老说,祛魔的办法只有一种,就是在最喜欢的人怀中,以变化后的身体获得至高的幸福。——


罗愣住了。


“最喜欢的人怀中……获得至高的幸福?”他忍不住插话道。


——长老询问我的状况,我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只有酒量好像突飞猛进。也许是因为我没有喜欢的人,不过这样也蛮好,我不想变回去。和助手畅饮一夜,我睡得极好。当天下午,我找到一位大胡子渔夫购入一条崭新的木船,准备在三天以内离开这个岛。——


“就到这里,后面是其他内容了。”妮可·罗宾恢复了轻快的语气,“民俗传说总会有一些那部分的色彩,这里看前后文的暗示,恐怕也是指……嗯,不该由我来评价。红心海贼团那边的具体判断,就由特拉男来进行吧。祝你们顺利。”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妮可当家的,也帮我向托尼当家的致谢。”


等到房间内重回寂静,罗反复阅读着在纸上潦草记下的文字。妮可·罗宾恰到好处地停住了话头,但不需要任何人给予解读,罗也能想到那些流畅而优雅的文本下隐藏的真正含义。然而在此之外他还有更多的困惑。


他最喜欢的人毫无疑问是柯拉松。但他对柯拉先生是那种可以化作*望的喜欢吗?


变化后的身体,是要等他完全变成女人以后,还是以男人的身体作为接受的一方?


抛开这些不论,如果所谓“至高的幸福”真的是问题的唯一解,那他要如何向柯拉松提起请求?倘若两个人立场调换,柯拉松需要他的帮助,罗不会有任何踌躇。但是,去要求自己的恩人越过正常男人的底线,罗忍不住一再地打退堂鼓。


在苦恼和焦虑之中,几天时间又过去了。罗也并非没有尝试过寻找文字间的漏洞——他有着相当便利的果实能力——但为了自己私利偷偷切离柯拉松身体的一部分,只有这种选择罗绝对不愿意做。如果真的无路可退,他希望开诚布公地和柯拉松把事情讲清楚,把决定权交给对方。因为柯拉松是他最喜欢的人,所以他不想对他有任何隐瞒。只是现在,罗还没有面对这件事的勇气。


短暂地回顾了那个春岛以来的经历,罗坐在床上,抱着头思考了几分钟,然而今天他也仍然没有下定决心。无论他的思维发生怎样的千回百转,时间都在无情地向前流逝。他默然从床上爬下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洗手间,打开灯,决定先洗漱。


长方形的镜子之中明亮地映出了他自己——但又不完全是他自己。


带着一点墨蓝色的睡乱的黑发,颜色偏暗的金眼,比二十六年来任何一天都要严重的黑眼圈,两边耳朵上成对的金耳环。这些都是他。


只有鬓角和下巴的胡子消失了。


罗忍无可忍,一拳砸在了洗手台上。






“船长,早安——怎么,感冒了吗?”


佩金诧异地问道。不过,这也不是船长第一次把脸遮起来。作为医生世家出身,比起其他海贼,罗多少有些洁癖的表现。生病时稍有咳嗽流涕,不管船员说了多少次没关系,他还是会坚持把口罩戴起。


“我没事,不用在意。柯拉先生在哪?”罗直截了当地问。


“啊……今天早上我还没有看到,不过刚才听到餐厅里又是‘噗——’又是‘哇啊啊啊’的很是吵闹,估计他在吃早饭吧。”佩金笑着说,“库里奥涅正打算研发一种速降温冰冻方糖,以后把那个人的红茶杯填满之后再递给他。”


罗点点头,掉转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向餐厅。佩金望了一会他的背影,直到穿着黑色上衣的身影转过拐角,消失不见。


“……皮肤好不好不知道,看他那个眼睛,昨晚又没睡好吧。”佩金掂了掂手中要晒的被子,向走廊另一头走去,同时叹气道,“早点恢复精神啊,罗哥。”


正是早餐时间,大约有一半的红心团船员聚集在餐厅中,看到罗以后,“船长早上好!”“船长戴口罩也很帅!”的招呼声此起彼伏。罗朝他们简单地颔首回应,径直走到大个子的金发男人面前,男人把红心兜帽搭在肩上,正点起一支饭后烟,刚吸了第一口。


“柯拉先生,我有事找你。”


“喔!”柯拉松把刚点燃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擦了擦手,站起了身,跟着罗一起走出了餐厅。一路上罗一句话都没有说,柯拉松就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奇迹般地一次都没有摔。直到两个人来到罗的房间,罗示意柯拉松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把门关好,自己坐到了床上。柯拉松的红眸从金发底下望着他,没有发出询问,只是等候着自家船长的指示。


罗咽了口唾沫,把心跳尽可能地压下去。


“我接下来要讲的事,请柯拉先生冷静地听我说。”他仰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睛。柯拉松仍然没有出声,只是用认真专注的视线请他说下去。


“我要变成女人了。我要和柯拉先生**。”罗快速但咬字清晰地一口气说道。


“好,我明白了。现在就做吗?”柯拉松回答道。


罗一口气呛住了。


“哈?”


“诶?”


两个人互相瞪了半分钟,柯拉松的眼角像被画笔蹭过一样渐渐变成绯红色。


“等,等等,难道,罗是,开玩笑的?那个,我——”


“我才不会开那么恶劣的玩笑!”罗大声说,攥紧了拳头,他的掌心已经被汗浸湿了,“只是,柯拉先生……完全不惊讶的样子……”


“很惊讶啊。”听到他的澄清,柯拉松松了口气,随后表情又严肃起来,“但是,这是罗苦恼了很久以后才得出的结论吧?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无论是什么情况,我都会认真地听你说,相信,接受,然后提供我能做的一切。”


金发男人的眼神温和而坚定。罗哑口无言地望了他的恩人一会,垂下了视线。他早该想到,柯拉先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退缩。从前的红心干部既不恐惧小刀的刺入,也从不惮于触碰铂铅的皮肤。他以为世界上没有比他更熟悉柯拉松的人,但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对那个人的理解远远不够。回头望去,这段时间瞻前顾后扭扭捏捏的自己简直像个笨蛋一样。


罗抬起手,把口罩摘了下来,眼睛还是看着地面。青春期以后,他就没有剃光过胡子了,如今以光裸的下巴示人,他有种几近于过敏的焦躁感。他知道柯拉松在盯着他看,但对方什么都没有说。过了一会,一只布着伤疤的大手伸过来,指节敲了敲罗握在膝盖上的拳头。


“跟我讲讲具体情况吧,罗。”柯拉松用恳切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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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码是罗的“别墅”所在岛屿首字母简写和柯拉松的生日月,共三位,两位大写英文一位数字,无空格,无特殊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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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30